无声的像素,当数字成为面孔,我们如何记忆?

admin 5 2025-12-22 08:28:34

一段模糊晃动的手机视频,在深夜的网络上悄然流传:昏暗的医院走廊,移动的病床轮廓,压抑的啜泣声被厚重的防护服闷住,视频标题带着触目惊心的问句:“武汉疫情到底死了多少人?” 像素粗糙,没有答案,只有无尽的压抑在屏幕这端弥漫,它很快消失在404的虚空里,却像一枚楔子,敲进了无数人的记忆裂缝。

我们生活在一个被数字统治的认知时代,每日滚动的疫情通报,精确到个位的统计数字,构成了我们对那场灾难最“权威”的官方记忆,当“武汉疫情死了多少人”这个追问,不是以统计报表的形式,而是附着在一段充满尘世烟火与痛苦挣扎的视频上时,某种根本性的冲突便发生了,数字追求的是清晰、冷静与可管理,它将巨大的苦难抽象化、秩序化,便于归档与总结,而视频,尤其是那些来自个体视角、未经修饰的碎片,承载的却是无法被抽象的具象疼痛:是护目镜下的水汽,是防护服上的签名,是走廊里回荡的呼喊,是手机最后留下的模糊影像,数字告诉我们“是多少”,而那些无声或嘈杂的影像片段,却在执拗地追问“是怎样的”以及“谁在其中”。

无声的像素,当数字成为面孔,我们如何记忆?

对死亡人数的追问,从来不只是算术问题,更是伦理与记忆的政治,在历史的长河中,巨大的集体创伤后,统计的精确性往往成为各方力量博弈的焦点,数字可以成为问责的基石,也可以成为模糊责任的迷雾;可以是对逝者集体的尊崇,也可能在宏大叙事中消解了个体的独特性,要求一个“确切数字”,在某种程度上,是人类试图理解、掌控无法掌控之灾难的本能,是为无形之痛赋予有形边界的努力,当这种追问脱离具体生命情境,沦为空洞的数字之争时,我们是否已在无意间,陷入了另一种对苦难的简化与消费?

无声的像素,当数字成为面孔,我们如何记忆?

真正重要的或许并非锁定一个终极的、凝固的数字,而是捍卫记忆的维度与质地,官方统计、学术研究、调查报告,构成了记忆的骨骼,它们不可或缺,但那些“违规”流传的视频、逝者家属的日记、志愿者的口述、甚至是一张空荡街景的照片,这些是记忆的血肉与神经,它们彼此印证,也彼此撕扯;互相补充,也互相质疑,正是在这种多维度的、甚至充满张力的记忆场域中,我们才能更接近悲剧的复杂全貌,才能理解那不仅仅是“多少”的损失,更是“怎样”的破碎与“为何”的反思。

蔡翔在《革命/叙述》中曾言,“历史一旦发生,就是不可回收的”,但如何叙述历史,却永远向当下敞开,关于武汉疫情的民间视频,无论其内容如何,它们的存在本身,就是一种沉默的抵抗——抵抗遗忘的绝对化,抵抗记忆的单一化,它们提醒我们,在冰冷的数字曲线背后,是一个个曾如此炽热活过的生命,有着各自的名字、故事与未尽的梦想。

我们或许无法,也无需在“死了多少人”的视频追问中获得一个简单答案,真正的答案,在于我们能否构建一个足以安放这些数字、这些面孔、这些哭声的记忆空间,这个空间,应当既容得下庄严的纪念碑,也容得下墙角一朵悄然绽放的野花;既听得进历史的定论,也珍视那些私人的、颤抖的、未被收录的诉说,因为,对生命最大的敬畏,不是仅仅数清他们,而是努力理解他们曾经怎样存在过,并让这种理解,照亮我们通往未来的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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