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拒载的异类,当健康码成为通行证,我们失去了什么?

admin 9 2025-12-07 06:24:27

“对不起,您没有48小时核酸证明,不能上车。”公交司机的声音隔着口罩传来,模糊却不容置疑,我站在车门处,手里攥着即将过期的车票,身后是拖着行李匆匆赶路的行人,那一刻,我成了公共交通系统里的“异类”,一个被数据判定为“可疑”而失去移动自由的人,车辆缓缓关闭车门,载着一车“安全”的乘客驶离站台,留下我和几个同样被拒载的人站在空旷的站台上,相视无言。

这只是三年来无数次核酸查验中普通的一幕,却像一枚棱镜,折射出疫情如何重塑了我们的生存规则,不知不觉间,那个小小的绿色健康码,从健康辅助证明异化为数字时代的“通行证”,它划分出两种人群:可流动的与不可流动的,而核酸阴性报告,则成了这张通行证上最重要的签证印章。

被拒载的异类,当健康码成为通行证,我们失去了什么?

被拒载的尴尬背后,是一套精密运转的技术治理逻辑,法国哲学家福柯曾提出“治理术”概念,指出现代国家通过一系列技术和知识对人口进行精细管理,健康码系统正是这种治理术的极致体现:它将复杂的公共卫生风险,简化为红、黄、绿三色代码;将多维度的健康评估,压缩为单一的核酸检测结果,我们每个人的身体,在系统中被抽象为可追踪、可分析、可控制的数据点,公交司机的拒载并非个人决策,而是整个技术治理链条的末端执行——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具体的人,而是一个不符合流动标准的数据标识。

这种高效的管理带来了显而易见的防疫效果,却也让我们付出了隐形的代价,最直接的,是“正当移动权”的悄然收缩,移动本是公民的基本自由,如今却附加了技术条件,更深远的影响,是社会信任机制的重构,当“绿码”成为人际互信的前提,传统基于交往和了解的信任被削弱,我们开始习惯首先用手机扫描对方的健康码,而非通过对话建立信任,这种“数字优先”的信任机制,在疫情后是否会将某些场景固化下来?

被拒载的异类,当健康码成为通行证,我们失去了什么?

被拒载的经历也暴露了数字鸿沟的残酷,对于熟练使用智能手机的年轻人,展示健康码是举手之劳;但对许多老年人、低收入群体或数字技术不熟悉者,每一次出行都可能面临“被拒载”的风险,当技术成为权利的门槛,社会公平面临新的挑战,我们不禁要问:在追求防疫效率的同时,是否也为那些无法轻松跨越数字鸿沟的人们,留下足够的通行空间?

后疫情时代,类似的“核酸逻辑”是否会以其他形式延续?当紧急状态下的临时措施逐渐常态化,我们如何防止非常时期的例外状态侵蚀日常生活的自由根基?这需要我们在社会治理中寻找精妙的平衡——既要利用技术手段保障公共安全,又要警惕技术对人性的简化;既要维护集体利益,又要尊重个体尊严。

站在空荡的站台,我最终等来了一辆出租车,司机摇下车窗:“去哪?不看健康码,戴好口罩就行。”那一刻,简单的交易关系反而让人感到一丝久违的轻松,车辆汇入都市的车流,窗外是依然忙碌的城市,疫情终将过去,但这段被拒载的记忆,应该留下更深的思考:当我们用数据筑起安全的高墙时,是否也在人与人之间,筑起了看不见的隔阂?而真正的安全感,究竟来自完美的数据监控,还是来自一个能够包容偶尔“不达标”者的、有温度的社会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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